戴上“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杨文有老人感觉自己一下有了精气神。
(本组图片均由本报见习记者 李秋颖摄)
杨文有老人展示自己与战友修建铁路时的合影。
□本报全媒体记者 佟程程
“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了那个枪,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同志呀!你要问我到哪里去呀,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近日,记者来到加区山水嘉苑小区的原铁道兵第三师114团战士杨文有的家里,刚推开门就听到家里播放着《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的歌曲,“我们当年就是唱着这首歌,挺进大兴安岭的。”杨文有老人一边听着歌一边和记者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为了响应国家号召,1964年杨文有从老家吉林省榆树县应征入伍,穿上军装成为一名铁道兵战士。他和其他战友坐着专列经过哈尔滨、牙克石、阿里河一起奔向了大兴安岭,经过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早上到加格达奇下车一看,眼前一片白雪茫茫,目之所及都是原始森林,看不到人烟,他们就在这冰天雪地的原始森林安营扎寨,住了下来。
杨文有和他的战友修筑的是新天林场至嫩江路段的铁路,没有住处,他们就自己动手搭帐篷,取暖则要靠“地火龙”(用砖在床铺下砌个烟道,一头接炉子,一头通到室外,就像床底下横个烟囱)。大兴安岭冬季长达7个月,极寒时地表温度达零下60多摄氏度,常常帽子上全是白霜,脚冻得红肿开裂,耳朵、鼻子冻得脱皮。让杨文有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年,七月份就下起了大雪,第二天早上推不开帐篷门,以为是外面的战友在堵着门不让出去,里面的人喊: “别开玩笑了,让我们出去”,外面没人吱声,再一看,门被雪封住了。
“铁道兵的任务,就是修路,而且是在‘三九四九,冻裂石头’‘腊七腊八,冻死乌鸦’的恶劣气候中,以人力推进铁轨的长度。在冰天雪地里施工,没有现代化的工具,靠的就是钢钎铁锤。严寒天气里,手冻得僵硬,钢钎冻得发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杨文有向记者描述着当时的修路情景,艰苦的条件让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遇到河流时,河床的冰层有几米厚。战士们在寒风中,用铁锤钢钎破除坚冰,凿出了一个七八米深的桥基。浇筑桥墩时,他们把水泥砂石用铁板炒热、开水搅拌,从零下40多摄氏度加热到零上20多摄氏度,然后用棉被盖上保温。在开凿一处大山岩时,战士们不惧艰险,爬上高山峭壁,打眼放炮,连续奋战大半年,硬是开凿出十几个20米深的竖井,炸开了半座山,将土石填入河谷,筑起了傍山沿河的铁路线。
面对艰苦的生活条件和恶劣的气候,杨文有也有过动摇,“从思想上真不想在这儿待,太冷了,冬天零下50多摄氏度也要在野外施工,有不少战友手和脸都冻坏了,在施工时塌方、落石、爆破、坠崖也让不少战友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可以说,最开始修建的铁路是英勇的铁道兵用生命和鲜血铺就的。但身兼军人和工人双重身份的铁道兵,他们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为国家、为人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怕累、不怕苦、不怕死,以劳动为荣,以艰苦为荣,以当铁道兵为荣,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每天就是施工、干活,看着铁路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铺展开来,所有的辛苦和磨砺都变成了心中不断升腾的自豪感。
1971年3月,他从部队退伍,被分配到加区民政局劳动科工作,2001年,到地区统计局工作直至退休。5年的铁道兵生涯让他养成了严谨细致、认真负责的工作作风,在工作岗位上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杨文有的两个儿子也都选择留在大兴安岭工作,跟随着父辈的脚步,继续为新时代的大兴安岭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
60多年前,大兴安岭的莽莽林海还在沉睡,在开发大兴安岭的过程中,八万铁道兵官兵“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战胜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才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将近八百公里的钢铁动脉将木材源源不断地从深山运向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杨文有说,每次坐火车出行时,他都很开心,因为这铁轨上有着他和战友的汗水和足迹,更有着他们那无悔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