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相奇老人翻看工作时获得的9游会的荣誉证书,回忆大兴安岭开发建设之初的难忘岁月。
本报见习记者 李秋颖摄
□本报全媒体记者 任露露
“如今社会不断发展,先进技术不断更新,铁路建设全部是现代化机械,打通一个隧道轻而易举。可是我还是时常想起当年人工修建铁路的场景,我是一名铁道兵,当铁道兵光荣,劳动光荣啊……”7年的铁道兵生涯是易相奇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即使现在已81岁高龄,那段修建铁路的时光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嫩林铁路南起嫩江,经大杨树、加格达奇、塔河、盘古、樟岭、劲涛、图强、西林吉至古莲,全长677公里。1964年,易相奇从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来到大兴安岭修建铁路,隶属于铁9师45团1营3连,他所在的连队负责修建嫩江大桥北边段和塔河蒙克山段。
“1966年,我们在蒙克山修建一号隧道,营房建在隧道东南方向30公里处。铁路顺着山路走,顺着山坡开凿隧道,想要建隧道,半面山都得开下来。”易相奇对记者说,开山坡的时候使用大锤、钢钎、铁锹等工具,大锤分别有8磅、12磅、16磅和18磅的重量。隧道开挖前主攻大拉沟,需要将拉沟的岩石松动爆破,再用手推车和土篮等工具把石头搬运出去。个别地方需要用人工打眼放炮,一人扶着钢钎,一人抡起大锤,必须准确地砸在钢钎上,以免伤害对方。砸一锤,钢钎还得转动一下,才能保证它能慢慢砸进去,打好炮眼,装好炸药,点燃导火索,炮声一阵儿接着一阵儿炸开拉沟里的大石头。
山石清理后,就需要用到压风机了。压风机自重50多斤,需要背在身上,钢钎重十几斤,需同压风机配合使用,这样的重量下,风枪手操作起来非常吃力。风枪手将这些“龇牙咧嘴”的大石头一一击落,空气浑浊,硝烟弥漫,打完后身上全是灰,还有二氧化碳中毒的危险。大兴安岭的隧道与南方不同,冬天隧道内会结冰渗水,顺着石头缝流下来,像下小雨一样。隧道施工实行6小时轮班制,全天候不间断作业,无论是冬夏,皆需身着棉衣。渗下的冰水混合着劳动的汗水,棉衣都湿透了,一阵风吹来,浑身刺骨的冷,下班回到住处就要尽快脱下棉衣放到“地火龙”上烤干。
刨开冻土,清运山石,肩挑、人抬、钢钎撬、炸药轰,隧道就是在这样一锹一镐的积累中一点一点向前延伸着……
因为在搬运木头的过程中被砸伤了腰,易相奇不得不退居后方做后勤工作,为铁道兵的一线建设做好后勤保障。他精心栽种了土豆、白菜、萝卜和油菜,黑土地肥力十足,这些作物生长旺盛,展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当时物资运输十分困难,战士们根本吃不到青菜,只能吃干菜、豆腐和高粱米饭。秋天,易相奇种的蔬菜迎来了大丰收,吃着新鲜蔬菜,战友们干活也更有劲了。
有一次,易相奇赶着驴车,带着狗,装了一大桶汤、一筐主食和菜,去给两公里外的战士们送食物。距离营部还有50多米的时候,毛驴忽然不走了,狗也跑了,易相奇定睛一看,发现一只“熊瞎子”正在靠近。他赶紧松开了绳子,放走了毛驴,自己气喘吁吁地跑回了营地,喘息未定的他心中一阵后怕。令人欣慰的是,狗和驴都认得返回的路,自行返回了营地。那个年代,铁道兵都在未开发的深山中驻扎,“熊瞎子”是食堂的常客,经常毫不客气地享用战士的食物。铁道兵在铁路建设中,不仅需要承受沉重的体力劳动,还要时刻提防“熊瞎子”的侵扰。即使困难重重,他们始终坚守岗位,以苦为乐、以苦为荣,日复一日地奋斗着。
1970年,易相奇转业到塔河保卫部(现塔河县公安局),2000年,从塔河县安全局退休。易相奇对嫩林铁路的感情,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那里有他和战友们战天斗地的青春岁月,虽苦亦甜。每当他坐车经过,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回想当年“逢山开路”的日子,易相奇说:“当铁道兵是一段难忘的人生体验,当兵是光荣、是吃苦、是流汗、是忘我、是牺牲、是奉献,当铁道兵我终生无憾。”